这一次,深圳要做个“杠精”

搜狐焦点深圳资讯 2018-11-19 07:1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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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14日,许知远到深圳福田区的绿景NEO大厦,与当年写下《深圳,你被谁抛弃》的呙中校对谈,聊“城市与我的下一个十年”。

11月14日,许知远到深圳福田区的绿景NEO大厦,与当年写下《深圳,你被谁抛弃》的呙中校对谈,聊“城市与我的下一个十年”。

当日凌晨,深圳也上了一份榜单,一份被认为是全球最权威的世界城市排名《世界城市名册2018》。

Alpha++:伦敦、纽约

Alpha+:香港、北京、新加坡、上海、悉尼、巴黎、迪拜、东京

Alpha:米兰、芝加哥、莫斯科、多伦多、圣保罗、法兰克福、洛杉矶、马德里、墨西哥城、吉隆坡、首尔、雅加达、孟买、迈阿密、布鲁塞尔、台北、广州、布宜诺斯艾利斯、苏黎世、华沙、伊斯坦布尔、曼谷、墨尔本

Alpha-:阿姆斯特丹、斯德哥尔摩、旧金山、新德里、圣地亚哥、约翰内斯堡、都柏林、维也纳、蒙特利尔、里斯本、巴塞罗那、卢森堡市、圣菲波哥大、马尼拉、华盛顿、布拉格、慕尼黑、罗马、利雅得、布达佩斯、休斯顿、深圳

深圳排名前列次进入“世界一线城市名单”。我们可以在Alpha-名单的尾巴上发现 深圳的名字。

再看一眼广州,出现在了高一级的Alpha名单中,向来要与广州比高下的深圳人,是不是心有不甘?

深圳人热衷与广州相比,跟香港相比,在意各种榜单,福布斯富豪榜、世界500强企业榜、胡润富豪榜、独角兽名单、世界城市竞争力排名、GDP......刚过去的双十一,哪个城市最能买也可以拿消费额排个高低。

最简单的榜单,便是最直接的标签,可以让大家迅速分辨好坏高低。而“贴标签”,正是许知远反感的,“现在的年轻人特别无聊,很喜欢标签,他们特别不愿意理解这个事物的复杂性,可能由于信息比较多,赶紧贴一个标签。”

而深圳喜欢标签的背后,是依旧争强好胜的、野心勃勃的、年轻气盛的群体。不喜欢过分有活力的城市又是许知远对深圳的“偏见”之一:“中国我喜欢的是衰败的城市,繁华已逝,金大班(?)的最后一夜,我喜欢那样的城市,不太喜欢过分生机勃勃的城市。”

在年轻的城市说喜欢衰败的地方,许在《十三邀》的片头定义自己“不合时宜”,在这里 “重蹈覆辙”。其实互怼互掐激烈冲突的桥段并未在小范围的场合里上演。仅有一人半场愤然离开,觉得这是在矮化深圳。大家似乎习惯了外地来的学者/专家顺着深圳人的意愿看好深圳。

许知远说站在绿景NEO大厦的大楼上上洗手间像“对着全深圳在尿尿”。他在怼一座城市,这座城市不必恼羞成怒,既然深圳公认的特质是开放包容,那就可以听一听“异端”的声音。

“需要宽容,我们首先要理解偏见”。

深圳这个“杠精”的长成,正如呙中校所说的,是不断反抗“偏见”的逆袭过程。“深圳的发展史就是一部偏见的逆袭史,深圳不断在偏见中突破、寻找机会,才得到了现在的成就。”

城市的皱纹

深圳成熟了吗?

一座城市的来源:“奔赴深圳的年轻人,我碰到的每一个人,他们前往此地,很多都是即兴的决定,他讨厌封闭的空间、封闭的想法,他渴望一个更自由的地方,这座城市是即兴的冲动塑造的城市。这座城市同时也是一种逃离和拥抱,逃离昔日的生活,昔日的禁锢,拥抱一种不确定性。”

说“这座城市是即兴的冲动塑造的城市”应该加上一个过去式,这种描述更适合改革开放之初的那代人,而非当下的深圳。“来了就是深圳人”如今看来有点奢侈,毕竟高房价、高房租迫使很多人逃离北上广深。如果不存在城市吸引力的减弱的问题,深圳自然不必加入“抢人大战”的行列。

许知远问深圳该怎么面对自己的成熟。“今年深圳已经40年了,它已经走过非常炙热的青春时期,我有很多朋友都是炙热时期来的。一个城市怎么面对自己的成熟?当成熟之后,又怎么保持自己昔日的活力?把昔日的莽撞活力变成更可持续延续的力量?”

人生百年,到了40岁, 便到了不惑的年龄,那么一个城市呢?38岁的城市,成熟了吗?并没有,一个城市的生命周期远比一个人长久的多,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深圳也不是一代两代人就能铸就成型的。

仅从近期的一个经济数据便可知,深圳依旧是一位狂奔的“莽撞”少年,深圳在2018年前三季度GDP总量为17530.69亿元,紧随上海和北京,但以比上年同期增长8.1%的增速超越了北上广。

“ 深圳因为不断被叙事,以至于成为一种新的陈词滥调,当你不断探讨它的开放精神时,它的开放反而失去了一种感觉,失去了历史想象力。” 

用“改革开放”这种标签去定义深圳,自然会成为许知远口中的”新的陈词滥调”。“创客之都”、“设计之都”、“粤港澳大湾区”这些标签才会塑造现在和未来十年二十年的深圳。

“失去了历史想象力”这种定调过于苛刻,如大家描述美国一样,“仅仅”只有200来年的历史。38年的脉络清晰可见,知道自己的来路,才有勇气探索不确定的未来。

“我觉得这个城市的皱纹应该出现,皱纹里的故事应该出现......”

深圳没有褶皱吗?深圳没有故事吗?如他所讲“这里面有很多悲剧,当我们说到这个城市成功的时候,我们走到蛇口的时候,下面是很多当年逃亡香港的失败的人的尸骨,是破碎的希望、巨大的悲痛。”这便是深圳褶皱里的故事,“创办一家公司,倒卖地皮,或者开设一个工厂,或者他们在夜晚倾听主持人的声音”......从曾经的打工妹到今天的创业者,一代代来深的追梦人一直在编织着深圳的故事。

不从时间的维度思考,深圳的皱纹是否还可以从城市空间的角度去找寻?深圳曾经用铁丝网隔出了关内关外。深圳至今有十个行政区,边缘的人到中心区依旧自嘲“进城”。深圳还并存摩天大楼和城中村,白天的写字楼,工作族鱼贯而入;夜晚的城中村,有疲惫的身影默默潜藏。深圳有用地总规模约320平方公里、1877个城中村,截止到2017年,深圳大约还有1600万人在租房住,这其中,又有大约60.8%的人住在深圳的各大城中村。白石洲、上梅林、水围村、三和......这些庞大的城中村算不算是这座城市的皱纹?午夜降临,他们纷纷回到出租屋中养精蓄锐,城市随追梦人舒缓下来的脚步在城中村折叠。

这,也是深圳的肌理和层次。

市场是迷人的

深圳单调吗?

“过去的40年里,深圳当然建立起了一套非常有效率的商业文化,但商业文化同时也是很单调的,效率同时也在排挤很多多元性、盲目性、仓促性”。

“盲目性、仓促性”,在呙中校提的一个问题“中国商品房期限为什么是70年”便是市场盲目与无远见最典型的体现。拍地、建商品房,深圳学习香港,内地学习深圳,70年产权的设置似乎在近些年才开始受到质疑。至今未落实的房产税、空置税也纷纷遇到了“本土化”挑战。

但是许又承认“市场是迷人的”,深圳向来是市场经济的前沿,无论是当年的股市疯狂,还是房地产企业的崛起,均是市场化的结果,当然竞争也变为常态,“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的达尔文主义似乎最符合深圳本身的哲学气质。

单就房地产企业讲,深圳成立了中国最早的房地产企业,成就了万科这样的头部开发商。房企将深圳开发成为高楼林立的现代化都市,也并没有仅仅止步于拍地建房卖房,房企纷纷进行多元化战略升级:涉足医疗、文旅、教育......微观上是一个企业的战略转型,当多家企业汇聚起来便是整个城市的升级转型,多元化的城市的样貌便会逐渐呈现。

这样看来,非常有效率的商业会通过企业的力量将一个城市塑造为多元的综合体。

万科于2018年由“深圳市万科房地产有限公司”更名为“深圳万科发展有限公司”,由一家房地产开发企业转变为,转变为城乡建设与生活服务商,追求“美好生活”。租赁、商业、教育、养老、户外的多元化产业会将城市配建的更加完善丰满。

而绿景自2015年起连续四年举办名家讲坛,邀请封新城、梁文道、邓康延、胡野秋、陈朝华、李津逵、赵力、高孝午、邹明、但斌等来自文化艺术等领域的学者为为公众奉献多场丰富的文化盛宴,让终日奔忙的深圳人能够得到不同维度的思维启发,与更多有趣的灵魂进行交流碰撞,也是对深圳这座城市春风细雨般的文化滋养。在这里,你会发现,公共教育不必全部归于学校,而在日常,企业便是最有效率的执行力量。

市场和资本依旧是迷人的,下一个十年,商业文化将逐步带动深圳文化的建设,深圳未来多元化的文化也必然得益于市场化的运作和企业的创新。

文化场馆迅速崛起、艺术深圳、艺博会等文化盛会迅猛发展正是市场化运作的结果。

“每个城市最终都要面临衰老的命运,当然有的城市可以反抗,它可以在更长时间保持生命力,大家都喜欢讲纽约,19世纪美国资本主义兴起,如果纽约没有在30年代接受大批从德国到来的难民知识分子,能成为纽约吗?一个城市想保持长期的动力和魅力,就需要展示对不同文化的理解和容忍。”

深圳还年轻,衰老是一代人,深圳的创新精神会吸引气味相投的人,共塑这座“想象力共同体”。或许当下,粤港澳大湾区便是深圳未来的想象力,深圳人相信:未来,粤港澳大湾区会发展成为世界排名前列大湾区,比肩甚至超越美国的旧金山湾。

保罗利科在《历史与真相》中这样描述“由此矛盾自生:一方面国家不得不根植在自身过往的土壤之中,以此锻造国家精神,并在殖民者的性格之前铺开追复精神及文化失域的卷轴。可是,为了参与到现代文明的进程之中,他又必须参与科学的、技术的、政治的理性,这无可避免地要求他干脆利落地摒弃整个文化过往。在现代文明进程的震颤之下没有文化可以独善其身,已没有文化可以整个消化,事实如此。在两个选择之间,伫立着永恒的悖论:如何生而为现代而又回到本源,如何接受古老已休止的文明而又参与全球化的文明?”

深圳的来路很清晰,生而为现代而又回到本源似乎对这座城市来讲成不了悖论,海洋精神便是这座城市最本源的精神。

一个公知过来diss深圳,但他也承认:他不了解深圳,他并没有像任何一个年代的的年轻人一样,切身其中感受这里的忧伤、焦虑或者是狂喜,他没有住过城中村,也不曾那么热爱或者憎恨这个城市。他是一个“游荡者”,也像一个“陌生人”。当我们对这个城市的表达流于封闭,陷入某种固化话语模式无法抽离。许知远对于南方曾经的渔村,却保有着惯有的思考距离。

我想,深圳之外的人对这座城市堆积的偏见不会少于这位公知,深圳的下一个十年,也将会是一个不断打怪、不断对抗偏见的过程。这一次许站在高楼上对全深圳尿尿,深圳未来更想给他置身深坑仰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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